秦淮茹抱着那几本德文书,一路走得心不在焉。
院门口,三大爷阎埠贵正蹲在墙根下晒太阳。
“哟,淮茹下班了?”
秦淮茹回过神,点点头。
“嗯。”
阎埠贵看着她怀里那几本厚书,推了推眼镜。
“这是……工作上的书?”
“嗯。”秦淮茹抱紧了些,“德文的技术资料。”
阎埠贵啧啧两声。
“了不得啊,现在都看德文书了。”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淮茹啊,三大爷得提醒你一句。”
秦淮茹停下脚步。
“三大爷您说。”
“学归学,工作归工作。”阎埠贵慢悠悠地说,“可家里的事儿,也得顾着点。”
“您是说……”
“棒梗他们三个。”阎埠贵往院里瞅了一眼,“这几天,小当和槐花总是自己在院里玩。棒梗倒是懂事,放学就回家,可你那婆婆……”
他没说下去。
秦淮茹的心一紧。
“我妈她怎么了?”
“也没怎么。”阎埠贵摆摆手,“就是有几次,我听见你们家里屋传出动静,像是在砸东西。”
秦淮茹的脸色变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三天。”阎埠贵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具体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回去看看吧。”
秦淮茹匆匆进了院。
她刚走到自家门口,就听见里屋传来“哐当”一声。
推开门。
棒梗正跪在地上,捡着碎瓷片。
小当和槐花缩在炕角,两个孩子脸上都挂着泪痕。
“妈……”棒梗抬起头,眼圈红红的。
秦淮茹把书往桌上一放,快步走到里屋。
门帘一掀。
贾张氏正坐在炕上,手里还攥着半个破碗。
地上全是碎瓷片,还有一滩水渍。
“妈,您这是干什么?”
贾张氏盯着她,眼神阴冷。
“你还知道回来?”
秦淮茹压着火气。
“妈,有话好好说,您砸碗干什么?”
“砸碗?”贾张氏冷笑一声,“我要是能动,我砸的就不是碗了!”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
“妈,您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贾张氏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儿子死了,你就要领野男人进门,我能怎么样?”
“我跟柱子的事,不是跟您说过了吗?”
“说过?说过有什么用?”贾张氏死死瞪着她,“你就是想气死我!让我跟我儿子一块儿下去!”
秦淮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妈,我没想气您。我只是……”
“只是想过自己的好日子!”贾张氏打断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嫌我碍事!嫌我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