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方寸自在,红衣白裳 杯弓蛇影,渡江白衣;
南域宗门四十七,天骄道子风华齐聚,其中衣袍华丽者胜数,偏极者亦如,其中白衣两袭,一袭中土章夜白,一袭天下冬煜新,两袭白衣与风华黑衣秦寂、秋登号称“南域拳脚,刀剑钟鸣”,同为上一代风华存在四位天骄关系亲近,自十年前刑剑陨落后风华大变,但白衣依旧是这南域最为瞩目的存在。
刑剑山近,章夜白持枪矗立山巅,对面一英武少年,白衣翩翩,眉目硬朗刚毅,身材壮硕笔挺,看起来具有极强的压迫感,却又不想突兀,力量的美感展现得淋漓尽致。
冬劲,四季宗的白衣修罗使;
夜白一笑,少年意气,无端光彩。
对面那少年是为南域天下第一刀,道统劫修,别称南域杯弓蛇影,字煜新,号北海居士,一位颇具传奇意味的人物,如今众天骄敢孤身渡江之辈,唯有易鲸、冬劲、白彦三位,这三位不仅名列南域七十一帝君,更是其中威名最为显赫的几位存在,可发挥出超乎本身实力的能量,风华世间,在这其中白彦是绝代天骄,天资冠首,所以并不稀奇,而易鲸是因为是其特殊的造化,身似超脱,不可以常理而论之,而冬劲,他的名气主要是因为道统。
白衣懒散,态度随意;劫修,南域散修中名头最大的道统,亦是四“天道”之一;所谓天道不仅是因为其强悍的造化运用,还需要符合一点,那就是必须只有天骄才有可能入门的道统,在这四天道内劫修位列第二,仅次于那古籍中偶有出现的“觉醒”之下,但却比同等级的命修、墨道高出一截,属于横扫天下谁与争锋的存在,再者因为没有与觉醒道统硬撼过的缘故劫修天骄十分不服气,四处蹂躏其他道统刷声望,但却依旧撼动不了其他道统对于觉醒流的支持与吹捧,也不知道是记恨上了还是真有其事,渐渐得劫修也不争了。
跟一个不存在的东西置什么气?南域第一道统要矜持,有格调。
其实劫修这么自居也没有什么问题,觉醒与劫修相当于是各时代的霸主,王不见王,只不过觉醒流的打法比较凶残,压制起来也十分得流畅,马车撞过去就是了,劫修则是拿着锤子的汉子,砸扁一个是一个,双方道统的稀缺便是天骄齐出的时代也没有遇见过,如今亦是,南域劫修只有冬劲一人,三大联盟好像有两三株苗头,但是觉醒却连气息都感知不到。
而劫修的强悍、特殊之所在也是让其他道统望尘莫及的,因为它的特点便就是境界的轮转自如;
一般来说修行者无不期望自己的劫难少些,平稳大道,但劫修反其道而行之,纳南域各凶劫于体内,靠劫难其中的造化进阶,之变态可叫各大天骄侧目,更是少有能让至尊平等对待的存在,毕竟只要他们愿意可以向着大道无节制地攀升,只要不怕死就敢让厨圣替自己做饭,狂徒且疯癫,就算是风华也不敢随意招惹,而冬劲的劫修又是这其中的佼佼者,古来罕见,传言已有风华败于其一招,只是到底有几分真假还有待斟酌,不过这一袭白衣的恐怖之处却是但凡有些见识都能看明白的。
夜白立于松柏之下,近处风雪堆积,远处白衣少年敛眸微笑,风华正茂,好生得漂亮。
在南方四季宗便就是主席,而章夜白千里迢迢得过来做客定然是有所事情要交代、商量,其中的开胃菜便是少年为他专门修炼的一缕气息;
是觉醒。
冬劲温和一笑,看着似邻家少年,下一秒又如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汉,他这体质变幻万千,竟能看出各中端倪,大约是能满足花心女子的各类要求,简直是集合体身材。
其实章夜白能修炼出觉醒气息白衣少年并不意外,昔年秦寂、章夜白都有机会选择觉醒流作为自己的道统,只是他先成为了劫修,不知道是他们碍于情面还是规则不允许出现觉醒流与劫修的同时出现,亦或者是时间观念以及其他缘故,他们分别选择了墨道与烬作为自己证道的方向,如今用一缕气息修炼觉醒在自己的意料之内。
觉醒与劫修的修炼体系本质是相同的,只是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共有三条分支,一条是觉醒天机,炼虚身躯,消化冥冥中的力量作为实力的根基,然后不断吞噬,再一是觉醒身躯,然后灵肉分离,两者分别修炼灵修和体修,最后再觉醒神魂修炼魂修,三条正道齐修变化无穷,再一条是觉醒法则,破碎自身的存在,融入此间万物之中,在羽化的边缘游荡,十分可怕。
与劫修相比觉醒看起来更为得深邃浩瀚,但是在冬劲口中全部变成了“花里胡哨”,劫修也有诸多变化好不好,纳劫难于身躯不做消化对应第一条觉醒流,分化劫难为根基不做消化便是第二条觉醒流,纳不可化解之劫难于神魂就是第三条觉醒流,我们也有万千模样的好不好。
冬劲环刀于胸口,不屑于口舌之争,劫修的强大需要证明吗?不需要,不服打服就好。
白衣出手,对面持枪少年闭眸闪退,待冬煜新停下身躯之后原地残留的那一抹气息灰飞烟灭,章夜白欲哭无泪,说是不怕你不还是不敢比试一番吗。
想着少年落尘,他当然知道章夜白在怕什么,自己的道统为烬,尽管分化修炼出一缕觉醒的气息但依旧会加持原先造化的实力,这对于单纯的劫修来说不公平,四周如此多的眼睛,冬劲如此做最多是无赖却不能成为证据,要是有异议拳头伺候就好,不会有其他的波澜。
白衣上前,言语温和,“北海,你这有些小心眼了,我光明正大的与你比试,在你心中怎么就这般得不堪了?你按照比例往上调便是,何苦难为我这一番心意呢。”
章夜白收枪,对面少年挥刀斩去几双好奇的眼睛,无所谓道,“心意?不不不,凭你的手段哪怕是给你一个时辰你都会修炼出较为正统的觉醒气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阻碍,反正我是没看到什么诚意。”壮硕少年将搂过身后白衣,身子倾斜:“喂,怎么走这么慢,做什么呢,痛快些,你难得来天下还是南方势力,这顿饭想吃什么只说,没闲钱,但拉上陈选就好了,他就在长景楼的雅间,去不去?”
“去什么?”白衣摆手道,“还嫌不够麻烦吗。”
“麻烦?——不一定呢。”白衣微笑,望着远处一袭青衣。
来了;
——章夜白与陈选的片段;道统片段
南来北往,画船推开芦苇,晓风温和有礼,旗杆摇动,船舱中少年衣着雍容,长袍做工精致,雕工之物繁多却又分布得极为和谐,丝线自然细腻,许多处染料有多次渲染的痕迹,看上去犹如墙壁的画布,裹了一层釉,富有凝结的生命力。
纹理铺开,初阳下光彩绚丽而层次分明,绸缎轻薄而柔顺,少年斜躺于沉木之上,敛眸安详,棱角分明,美若朦胧雾气之中的彼岸花,神秘感、沉淀之后的颗粒感,不知为何这少年一笑浮华灿烂,一动风月停摆,眼眸开阖间星光涌动,不知在思索着何处的音容。
自中土禳江顺水流而下,这一去便改天换地,来到了南域天下的南方,此处已不再是平江山,而这位拜访山门的北穹宫准道子,名叫秋鸿。
军府中有两袭风华天骄,其一为“山水客”劫云,其二便是“富贵少年”秋鸿。
他来是为了找那军娘讨要此前她于山门前取走的那柄战旗;军府有四柄战旗,一柄镇山门,一柄镇气运,剩余两柄都是信物,赠与天下英雄豪杰,只是如今开盘还需要战旗来稳固棋局。赠与剑圣的那柄有契约之束缚,取回的难度较大,赠与军娘的这柄用作庇护,亦是交易所赠,只是那笔交易早已兑现,碍于距离缘故不曾诏曰罢了,中土与天下的断恒又是这般得多,穿梭来去心神损耗颇多,如今局势尚不明朗,军娘没有动身的理由,故此,他便来了。
军娘,南域七绝代之一妍顷的法号;起先这只是其他势力对于她的一种别称,但久而久之那戎装少女也就接纳了,故此一些非正式场合中天骄都会以此作为称呼,而中土距离久远,又无法获得准确的天下信息,故此这些称号便成为了他们对于南域天下风华之辈的认别,对于天下而言中土的天骄也是一样的,也算是南域的一种特殊文化。
游船远去七千里,荣华少年打了个哈气,发髻散乱,看着有些嗜睡,眼角还淌着泪水,索性也就不再去执念那军娘的具体位置,翻身睡下。
这是长景楼地域,锦楼水系复杂,那绒装少女又是锦楼之内不可不注意的存在,因此他也不担心会找不到,如今也没有到非要着急的时刻,故此于初阳之中徜徉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对策。
衣袍摊平,少年身侧的翎羽东飘西荡,化身为熨斗将衣面烫平,小家伙通体淡红色,边缘其余用金黑色丝线勾勒,长着尖锐的螺旋角,一双骨制翅羽,风华光晕涣散,体表纹理深邃而富有内涵,眼眸情绪多变,浑圆的身子傲娇而暴戾,活像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
此刻它们正在喧嚣,彼此身形交汇,吵吵嚷嚷的,水气在船体四周萦绕,其中一只个头稍大些的球体手里拿着一柄钢叉,翅膀扇动时形成一圈可见的痕迹,飞起来的时候一下一上,脸颊憋得稍红,大约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体重有些超标。在它前行之时四周的团子大气不敢出,似是感受到了震慑,身子不定时地发抖,有些偷偷看了眼小队长那突出肚腩的家伙,则是被大肉.团急速逼近后恶狠狠地瞪了几眼,手中钢叉用力地接近,然后轻轻地碰了一下,随着那力度的表达那小面团胆怯地跌落,翅膀包裹着身子在少年衣袍之上打滚,委屈地抹着眼泪,至于那小队长则是凶巴巴地扫视四周,再次提着一口气巡视四周小家们的工作情况。
它们是秋鸿护身吊坠中的灵物,与洛炎丹炉中的面团作用一样,只是对方的面团表面软萌可爱,他的凶煞乖戾,小家伙们见面的时候面团只顾着蹲在地上哭,肉球们则是在半空中忽悠,一时间不知道该拿它们如何是好,除了与小面团交集以外它们见过最多的便是劫云的黑白色水滴。
劫云与秋鸿虽说所属军府,但是这代军府的天骄表现得有些不太安分,对此那些名将们也是很头疼,自家天骄不喜欢军阵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等他们回心转意呗。
——秋鸿的人物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