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大道崎岖,执剑者三代 北境瞬息,旦夕祸福。
如果说北境天骄被整合得更像是一股势力的话,那中郢的天骄因由其背后势力的缘故看起来更为得松散,这一点从许多大事情的抉择上便可以窥伺到一二,现如今对于轩禅的态度北宸已基本统一,西曌亦是有了就基本的规划,但中郢按照派系的不同分成了三种不同的意见。
其中中郢皇室遵守与易鲸的交易选择亲和,其一是因为如今那锦衣少年身为中郢小帝君,与皇室有着极为亲密的关系,而庇护轩禅又无需费多少的心思,这样的买卖并不算亏本,再者大能者尤其是榜上有名的超凡帝君本就是特殊存在,尽管他们所属中郢的势力范围但是它们却没有明显的上下级关系,就算是到了中郢的危难关头他也有理由袖手旁观而不受到指责,最多不过是民间的声望差点,于少年心目中降一点光辉形象罢了,不关痛痒,尤其在易鲸孤家寡人的情况下,能保证双方每一笔交易的达成率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就算了,能让有一位大能者不顾一切地为势力卖命那是很难做到的,就算是南域四十七的门下弟子都不一定能够做到,更何况是交易所的,如今的危难关头任何一位帝君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而答应易鲸的主动交易不说让他在日后出手相助,至少是能做到稳定局势,不让他背离中郢。
其二轩禅本身的存在就不是负数,再说如今南域唯有的三位半步天骄其中两位都在中郢的势力范围之内,如果能够将那绿袍少年收入麾下说不定它们就有机会推测出半步天骄晋升天骄的可能,就算不能半步天骄那也是超越奇才一个档次的存在,庇护他并不算亏本,而且他身上所携带的气运、造化还有十年天南阁的机缘及此曾经生为绝代的经验都会带给中郢不少助力,所以中郢皇族的态度听坚决,亲近,几乎用不了多少的时间考虑。
除了皇族之外星宿宫对轩禅的态度也算友好;中郢星宿宫有两位宫主,分别是青龙宫主与朱雀宫主,两位宫主相当于南域四十七大势力中当代的道子与魁首,具有双重意义或者是其中的一重意义,以帝君为称谓,其中青龙帝君秦寂相当于南域四十七中的普遍道子的存在,而朱雀帝君不是天骄,他是十代之前的天资,坐拥宫主之位长达千年,星宿宫的决策便是这两位说了算,在轩禅的态度上青龙帝君投的赞成,朱雀宫主选择了友好倾向。
除却这两位所属中郢政权存在的大势力以外其余的中郢势力麾下的南域四十七的态度就比较让人捉摸不透了。
其中锦华楼是选择的弃权。
因为所属中郢的缘故,所以锦华楼虽然闭楼了十年,但是与中郢的关系却没有断开过,其中便包括出席各大会议这样的举动。一般来说大势力只要同意加入其它势力便会获得所属势力的各大会议的参议权,一次来作为“我是其中的一部分”的表达,这样的情况在中土尤为的明显,毕竟三大帝国说是势力其根本还是政权,所以各大势力都会有常驻代表进行各种事情的商讨,由星宿宫主持,皇室次席。
一般来说中郢的会议分为三大类型,第一种情况由中郢麾下的所有势力进行商讨,再按照事情的重要性、关键性、保密性下划级别,设置门槛,第二种由大势力和重要的机构进行商讨,规模也开始正经起来,最后一种则只有南域四十七所属的直系势力参与,轩禅这件事情便就是在最后一种会议上进行商讨的,锦华楼亦是出席了关键人物。
在投票的时候锦华楼选择了弃权,情理之外意料之中,但却是这三大选择中唯二的明确表态。
或许在一般会议中弃权便就弃权了,但是在南域四十七中任何一点的表达都会牵扯到很多层面的信息,而锦华楼虽然弃权了,但是在从某一方面来看它还是投了反对票,从大框架上来看是利大于弊,但这其中的“利”多而琐碎,相当于没有利,但是弊却是指得深思的问题,看似无法做出决断,但实际上对于锦华楼来说最大的阻碍不是轩禅或者其他大势力的抉择,而是星宿宫与皇室,既然前两票是同意票,那么为了不分裂意见或者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弃权是最好的选择。
锦华楼之后的另外三大势力的态度相当一致,观摩。
只是与锦华楼一样,这三大势力的观摩等同于弃权,等同于反对票。
毕竟相对于星宿宫和皇室来说这四大势力更为的正统,它们是由天骄所得的存在,所以也更知道天骄的存在,这种根本性的差距使得它们在这个会议上拥有更加大的权重比,原先皇室选择同意便就参考过了所有的信息和利弊,原本以为这次投票只是走一个过场,但是实际上结果比他们想想的更加难堪。
不仅没有支撑己方言论的意向,甚至是连浑水都没有搅和一下,结束得很干脆,好似这几位使者都达成了契合,但是因为四大势力同样也没有给出反对意见,所以皇室还是派了段止翎前来,但是它们的心中始终没底,心还是慌的。
翌日初晨,大地转醒,洛城西门走了一袭紫衣,东门走了一袭墨袍,北门走了一袭绿袍。
少年尚未做约定,就这么分道扬镳。
离别时,彼此间只有微笑。
谁也不知道未来到底是什么模样,看不清也摸不到。
绿袍少年收拾好一身行囊,原先腰身侧的一截枯木树枝被他保存于空间戒子中,手握一根长棍,轩禅如流浪者一般,散发远游,目视前方。
他不知应该去往哪里。
那锦衣少年让他去要回自己的依仗,而他,也想再见她一面。
趁她现在还没有超然物外,趁现在自己还能看见她身后的风雪,趁自己还年少,还不要脸。
少年眺望远方,他要去沧溟殿,去遥望那一袭白衣,去把它记在心里。
绿袍少年身形消瘦,胃肚微凉,额头有些发烫,恍然间这残躯已经被世界摧残得开始支离破碎了,丝丝裂痕密布,再难承受超额的负担。
脊梁断了。
绿袍临风霜,流浪。
蜂蜜牛奶。或许这是此生最后一次喝到了。
少年气虚,浑身乏力,浅尝壶中奶/水,头顶的小懒虫暖洋洋的,橘黄,明亮,把那蝼蚁照得纤毫毕现,照得难以躲藏。
看看自己的模样吧。那难堪而卑微的模样。
少年抬头望苍穹,眼眸灰暗,浑身是伤,四周行人匆匆,面带笑容,少年从屋檐底下走到树荫底下,从树荫底下钻到草丛里边,将自己放倒在地上,找寻着最后的安全感。
世界之大,无所遁形。
绿袍少年闭目,找寻着黑暗。他不想看见太阳,他想把自己埋起来。若非一定要离开洛城,他想在西部的陋巷安家。那刚走了一位老乞丐,没人和他抢饭碗。
裹着一身绿袍,轩禅头疼脑热,昏睡转醒之后于溪水边闭目洗脸,清冽的泉水将浑身的污浊擦拭了一遍,告诉着他,你还活着。
大地银装,少年看着来往的官道,树荫底下视界昏黄且慵懒,宽敞的官道上往来有许多无家可归的浪人,如他一般无二。不过他看起来形容较为稚嫩。
路旁乞丐凝视,沉思。
乞丐兼职人牙子,这般孩子,还是能倒卖出手的。
远处一行叫花子无声汇聚,以岩石为中心散落开来,一高大树荫下有一壮硕乞丐正悬空跨坐于半空中,凝目啃吃着手里的灰白馒头,另一只手用石头把岩石上的窝窝头砸裂开来,泡在盛水的木碗里,一身腱子肉,长发稍有整理,看起来人模狗样的。
感受着远方的视线轩禅攥紧手里的长棍,随后又慢慢松开。
不一定打得过。
绿袍少年矗立原地吹风,乞丐们捡食着多日来存储的冬粮,愁苦且麻木的面容上流露出了些许的满足。
尽管洛城商业繁茂,北道多货物运输,但是他们进不去城里,外边的商人看准了他们不买就要饿死的现状都会痛敲一笔,价格昂贵且品质不堪,一年下来他们少有几个日头能吃点干净且新鲜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