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九方阁旧址,他当然熟悉,只是眼前这女子是谁,黑衣少年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对峙良久,黑衣认输,苗.刀一斩,又是三滴鲜血,伴随着一柄战旗的光芒少年身影不见,陋巷中一顶斗笠倾斜,面容恶毒,但不知为何,看着美,且是柔美。
古朴烟斗中燃起了缕缕烟雾,女子回身远去,留下镜面上一串脚印,那方向,是正北的绝境。
雨丝朦胧,那烟斗女子微笑,裙摆划过低空,气质干脆湿冷,带着些许狠厉与侠气。
她就在这,哪都不去。
唢呐斜吹,细听,是一声:九儿。
……
……
天际阴雨,她终究是来了;怨苍天变了心。
远处少年负箧曳屣远走它乡,平原之上书生跪礼,那是父母尊师之大礼,一路少年敬畏,赞歌相随;慢走……时光在身后等你,等会回首,等你回家。
青牛出蹄,月色下坠,驿站之上少年秉持夏柳,两旁的商贩静默观望,显然,他们知道这一袭道袍是何等存在,他拥有着如何高洁的灵魂,拥有哪般叫世间动容的品格。一路目视相随,那小牛犊子走得很稳,身侧孕于天际的烈火红莲不间断地释放着热量,她说要照他前路光明,她说要护他前路无忧,她说自己来晚了,所以今后,不会再见那少年受委屈,她说红莲映照黄泉水,她说彼岸有她垂怜,她说青牛可安然无畏,红翼必万年不坠,她说此间少年,不能被污蔑!
少年含泪,身后烈火红莲自彼岸盛放出花蕊,一袭红装颠倒了此间各色的颜料,锦楼的道令主宰着黑夜的轮转,官宦子弟披长衣做战袍,眉目英姿,风华惊艳!
牛犊一去三千里,三千里路群雄扣礼,过河搭桥,出山修路,下海造船,上天托云,殿宇有酒,路上有少年不灭之热血!
您请……
落子,无悔。
柳枝轻旋,少年安睡,此后冥夜有歌舞,一曲忆相思,一曲忆离别,一曲忆帝君开明,一曲忆此生悔恨过去。
终究是鸣奏了;
行国之上少年风华一笑,甲胄鲜明,发髻凌厉,远处暖阁绝色矗立,描摹着明月,身前坐月少年半开眸,浅呼吸,羞怯,柔身缩成一团,娇嗔安眠,一群黑色裙摆极光点缀,澄澈之面容,晶莹之肌理,如星月之精华凝聚,掌心卵石般,乖巧可喜。
风华提笔,水墨流淌,星河璀璨,光晕汇聚、星辰坐起,远处少年转身于草原之上漫步,不知在思量何物的模样。昔年前命轮震荡,自那青天白日想要睁开眼眸的瞬息,这南域的少年便就各自出鞘了,如今风华衣袍不耐,此情此景却是它应该背负的,更何况,让天骄众怒,你可真有本事。
放肆够了,便在我身前跪下吧;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不是自以为无敌嘛,叫我们轮番折辱一番,你是否就会羞愧消停了?
铃声回荡,天际一袭青衣;中土少年再也没听过这般好听的铃声,这荡漾起杀戮鲜血的脆鸣;它太蠢了,蠢到那少年微愠,大地匍匐颤栗。那此间少年的靠山许久不曾发言,但作为那泰山之上的梧桐树,一袭风华无法平息,似是回想起了那青衣的可怕,莫名存在窒息,恐惧着那三尺白旗的降临,月影中一袭宫羽长息,敛眸,萧声凝露,望着南下的青伞肃然不语,白云融入大海的胸襟,叫那沧溟之眼腐朽了生机。
长褂漠视,短衫垂眸,劲装策马,灰袍吃酒,长衫卧岩。
来得,可真早;
刑渊之上白衣眺崖,高处不胜寒,长风梳理着那稍显凌乱的发髻,腰侧数把长剑,不远处一袭青色轻纱,凝霜似白雪坠落,亭亭玉立冷漠如神殿石雕,不远处凉亭起风,素衣少年把玩着棋子,如玉君子。
他无心观摩动荡,哪怕是四季宗所引起的波澜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毕竟这所谓的大阵仗是相对于如今平缓的水面而言的,它们从群星陨落的大海而来,故此并不觉得过分,也不会觉得羞愧,但是那逐明之眼却是死过一次的孩子了,怎么还不长记性,毛毛躁躁的;无奈之举,少年落子,如今的事态发展就连绝色就关注了,如那般绝代少年大约更不会收敛心气吧。
想来,你是要受些凌辱了。
素衣温和一笑,天际庭院中赤裸壮汉立于大刀一旁,屋内白袍医官研磨,良久闲愁收袖,身旁粉衣少女恬睡着,怀中抱着一个小盒子,其内装有一件青蓝色长袍,是征枂叫她送来的,说是自家兄长死鱼脸,容易得罪少年心气,免得他频繁争斗没衣服穿,托她来还能带句话,避免家中长辈担忧。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远处一袭红衣款步,医官停笔,赐座。
等你,很久了。
月朗星稀,
此间戏剧落幕,从子夜到翌日清晨,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