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疼得要炸开了。
喉咙要撕裂。
心脏要爆掉。
太阳『穴』在抽着疼,耳朵在嗡嗡地叫。
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症状,她已经忘记了,正不正常,她也不知道,她一直以为再也体会不到了。
因为她跪下对着自己发过誓。
此生,再也不哭了,要是再哭,她就去死。
她浑浑噩噩地离开教学楼,浑浑噩噩地走到自己的围合前,浑浑噩噩地上楼,开门,放下书包。
她知道周彦光直到她进入围合之前都在跟着她。
可是她不想说话,不想和他说话,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坐在椅子上发呆,她好像坐了很久,一直盯着天花板,直到右手微微一动,就传来麻木感。
她快要习惯这种感觉了,自从右边锁骨裂开以来,她很久不动,右臂右手就会发麻,右手握拳就会卡顿,就像是开关一样,能开能关,就是不能处在中央的那种卡顿。
反正她身体也没有多好,浑身上下她觉得到处都是病,连脑子估计也病的不轻。
她想喝酒。
超市里应该是有卖的,烟和酒。
宋思雨『摸』出了校园卡和自己买的多功能瑞士刀,拿上一点钱和手机,确认自己带上了钥匙,就出了门,临走前她还是洗了把脸,还好虽然眼睛有些肿,不过已经不红了,再戴上黑框眼镜,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她下了楼,围合的园子里,几只小猫正在享受着阴凉的天气,懒懒地靠在一起依偎着,看到宋思雨,喵喵地叫。
“宋思雨!你可以起来了啊?”
喊她的人是带着肖毅去看宋思雨的阿姨,那次之后阿姨检查卫生的时候总是会看见躺在床上的宋思雨,宋思雨见到她就打招呼,后面就和阿姨变得有些熟。
“嗯,可以了,只是还是不太舒服,没有去上课。”
“那要好好休息啊,你这可是骨头出问题了。”阿姨站在那边看着宋思雨走过来,笑着说,“你这离家又太远,也不能熬个骨头汤什么的。”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对了,不然我回家买点骨头给你熬汤,带来给你喝?”
“不用了阿姨。”宋思雨一下子就笑开来,“没关系的,我好得差不多了,骨头汤的话就不麻烦了,我去食堂喝。”
“食堂有啊?”
“嗯,有的。”
“那就好那就好。”
远在他乡能受到一个陌生人的关心,宋思雨冰冷的心融化了一些。
“那阿姨再见,我走了。”
“小心点啊!”
“好。”
阿姨总是笑眯眯的样子,像是没有烦恼一样。
宋思雨的心情好了许多,她笑着走出围合,直到自己背对了阿姨,才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走出没有几步,她的脚步一顿,她怔怔地看着在路边花台上坐着的周彦光,他似乎听到了阿姨和她的对话,知道她出来了,目光看着她,脸上带着些憔悴。
垂下眼,宋思雨径自离开。
身后的人站起了身,静静地跟着她。
她到了超市买了四瓶啤酒,还买了一些糖果,加上一包纸,到对面的面包店买了两个小蛋糕,打了包往通海湖边走,正是上课时间,湖边难得没有人,宋思雨找了离教学楼最远的一个长椅坐下,把东西放到草地上,回头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周彦光。
他抿着唇,一直看着她。
似乎害怕着自己一上前她就会走掉,他站在离她五米远的地方。
旁边是竹林围绕,湖里的天鹅拍打着翅膀,体育选修了龙舟的同学正在湖上费力地划着浆,男生班和女生班还在竞赛谁比较快,鼓声咚咚,船与浆平静的水面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宋思雨坐在长椅的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啤酒,从口袋里掏出瑞士刀,打开了启瓶器,撬开啤酒瓶盖。
她拿着啤酒笑着朝他挥了挥,周彦光微微一愣,他匆匆地走过来,接过了她的啤酒瓶。
宋思雨没有放手,她似乎想了一会儿,还是把啤酒拿了回来。
“算了,你酒量不好,还是不要喝了。”
周彦光沉默,他把书包放到了草地上,坐到了她身边。
“你在那外面等着干嘛?”
“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