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闺女被那外乡小子撇下，溺水死了，怨气重，化成了水鬼。

俺能感知到她的方位，就在河东头的水潭里。信不信由你！”

说完，李保田抱起孩子就走。

老张连忙站起身来，犹豫片刻，却没叫住李保田，而是喊来了自己儿子。

老张儿子叫张援朝，十五六岁，水性不错。

这天中午，一群人围着水潭。岸边上烧着熊熊篝火。

李保田抱着李沐凡，也混在人群中。

他玩味地看着老张，“不拿俺当回事，少不了你小子苦头吃。”

李沐凡则盯着水潭，不停地嘟囔：有侬有侬……随底有侬……

李沐凡正是学说话的时候，也听不出个意思，李保田全然没放在心上。

张援朝把通身都烤热后，退去棉袄，穿着秋衣秋裤就跳进了水潭。

毕竟是寒冬腊月天，张援朝一下水，岸上的人就不由地紧张了起来。

短短数十息的时间，众人却都感觉有些漫长。

随着水面上冒出一张惊慌的面孔，立马就有人丢出一个绳圈，将张援朝拉上了岸。

“怎么样啊朝子？找着没有？”

老张一边往篝火边上拽自己儿子，一边焦急地问道。

张援朝两眼无神，上下牙不住地打架，丢了魂一般。

被烘热的被子包裹住，暖了好久之后，他才哆哆嗦嗦地吐出两个字：有鬼！

众人闻言无不大惊。

李保田远远看着，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老张沉默片刻后追问：“你，你看到什么了？”

张援朝回了好一阵神，才道：

“我姐的尸体上，附着一只恶鬼，拿眼睛瞪我！……”

老张闻言，终于是蔫了下来。

水下有鬼，他闺女的尸体还有谁敢去打捞啊！

“这也就是亲弟弟啊，要换了别人下去，恐怕就上不来了。”

李保田凑了过来，悠悠开口。

老张一把抓住李保田的手臂，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哀求道：

“保田叔，您是七月十五闯过乱葬岗的人，你救救俺闺女！俺求你了！”

李保田挺了挺胸膛，摆出一副傲娇之色。

“鬼俺倒是不怕，可这水可是真凉啊！俺又不比这十几岁的小伙子火力壮……”

“您不怕鬼就成！只要能把俺闺女捞上来，冻出毛病来俺伺候你。”

“是啊保田！那下面也算是你的孙女呢！你就受会冻，给捞上来吧！”

“对呀！水也不很深，也就弯下腰的事！”

“全村没谁敢说比你胆子大的，你不去还有谁能去啊！”

一时间，七嘴八舌，全都在劝李保田。

李保田的虚荣心终于是得到了极大满足。

他干咳了两声，缓缓说道：“这样吧，今天气温太低，俺也没啥准备。

看明后或者哪天，要是大晴天的话，俺就下水，也趁中午这会儿。”

老张一听，连忙点头道：“对对，就听保田叔的，选个好天儿。”

李保田又道：“不过，俺下水前得喝点酒暖暖身体。拿火烤可不行，光烤个皮子热！”

老张又是连忙答应：“对，对对，喝酒暖身子，俺给你备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