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
电台兵死哪去了?!”
徐天亮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
“滋滋…滋滋…铁锤…铁锤呼叫!
坐标收到!
反斜面老槐树后!
标定目标!
装填高爆弹!
完毕!”
坦克电台兵的声音混杂着电流杂音和爆炸背景音,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颤抖,终于传了出来。
“铁锤三号!
里面的人死绝了没有?!
没死就给老子滚出来!”
张爱军的声音几乎要撕裂喉咙,炮口开始艰难地转动,指向那个致命的方位。
“掩护!
掩护车组弃车!
步兵!
死哪儿去了?!”
陷在坑里的“铁锤三号”如同一头垂死的巨兽,左侧履带深陷,车身严重倾斜,
发动机舱盖缝隙里还在冒着黑烟。炮塔顶部的舱盖猛地被从里面撞开!
“快!快出来!”
车长焦急地嘶吼着,率先顶着呛人的油烟和横飞的泥块探出身,手忙脚乱地往外爬。
炮手、装填手、驾驶员,一个个像从蒸锅里跳出来的虾米,连滚带爬地翻出那可能下一秒就变成真正铁棺材的坦克。
他们脸上全是油污和惊恐,动作因为恐惧和狭窄空间而显得笨拙不堪,暴露在空旷地带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东北佬!
护住!护住!”
古之月吐掉嘴里的泥水,声嘶力竭地朝着坦克陷坑的方向大吼。
他的声音在爆炸的间隙显得异常尖利。
“妈了个巴子的!
跟老子冲啊!”
赵大虎的怒吼如同平地一声惊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他和赵二虎这对来自东北的亲兄弟,身先士卒地带领着殿后的一排士兵,
如同一群被彻底激怒的野猪,双眼猩红,完全不顾头顶上呼啸而过的模拟破片——
那是由训练弹爆开后形成的彩色烟雾标记,
也无视脚下爆炸掀起的泥浪,以低姿猛扑向那致命的陷坑!
“掩护!
火力压制!
压制反斜面!”
赵二虎边狂奔边声嘶力竭地大喊,他的声音在枪炮声中依然清晰可闻。
他一边奔跑,一边毫不犹豫地朝着反斜面老槐树的方向疯狂地扣动手中汤姆逊冲锋枪的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汤姆逊冲锋枪的枪口不断喷吐出短促的火焰,子弹像泼水一般密集地射向那个方向。
尽管他们都清楚这些只是空包弹,
但这震耳欲聋的枪声和如排山倒海般的气势,
本身就是给那些弃车的战友们最大的心理支撑。
其他士兵们见状,也纷纷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