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香楼的名气很大,果然把这群人给镇住了。
她们七嘴八舌:“这人真是不知羞!”
“她怎敢如此口无遮拦!”
“不过,红香楼不是早就倒台了么??”
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最热闹的秦楼楚馆是缘芳阁。
汤幼宁哪知道这些,她隔了很久才来一趟鵺川。
眼看着薄时衍不置可否,转身下了拱桥,她连忙抬脚跟上。
紧接着就被他的随从给伸手拦住了:“姑娘请留步。”
“不留步,”汤幼宁一摇头,“他没有说不行呀,我没听见。”
“姑娘莫叫我为难。”
苒松扭头去看主子的脸色,便见薄时衍微微侧身回望,他打量她两眼,最终未置一词,拢着袍袖走了。
“这……”苒松一时间门拿捏不定了。
难不成国师大人真的瞧上了这个风尘女子?
汤幼宁撇下随从,巴巴的跟了上去。
从后面打量国师,玉冠高束,发丝如墨,这人不仅模样生得好,就连后脑勺也比旁人漂亮些。
与他生的孩子,定然五官端正。
而且一介凡人,没什么能耐跟她抢夺子嗣,她得手后就离开鵺川……
汤幼宁心里的小算盘差点没蹦对方脸上,一路跟着到了府邸,才想起来询问国师的名讳。
苒松一直等着主子开口拦住此人进府,然而没能接收到任何指示,只能出言警告她:
“我们大人是鵺川的国师,深得陛下敬重,需得小心伺候。”
苒松让管家把她的住处安排到主子院里去,之后会如何,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汤幼宁顺利入住国师府,老管家热情周到,指派了婢女过来服侍,将她奉为座上宾。
似乎并不介意她红香楼的出身?
做客的感觉还不错,就是那位国师忙得不见人影,没来见她。
汤幼宁耐着性子在府里住了两日,白天庭院里晃悠,夜晚跳到假山上独坐。
才逐渐意识到,事情的发展不如预料。
他为何带她回来,又不来与她接触呢?
第三天,汤幼宁再也等不下去了,跑去正屋寻找薄时衍。
却是扑了个空,老管家说国师大清早就出门去了。
汤幼宁甚少到人间门来,但不是没有常识之人,拧眉问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红香楼的姑娘嘛?”
据她所知,男子皆是色中饿鬼,尤其喜欢沾花惹草,对于美人更是来者不拒。
没道理会被晾着才对,她以为此行‘借种’会非常顺利呢……
老管家笑容不变,回道:“姑娘,红香楼早就没了。”
什么意思?
汤幼宁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的谎言露馅了。
那……他们难道不觉得她很可疑?
汤幼宁一点不擅长说谎,被当面揭穿,自己的脚趾头都快扣起来了,道:“我要走了,这两日打扰贵府了。”
老管家闻言,立即出声挽留,“姑娘何必急着走,等大人回府后再辞行也不迟。”
汤幼宁不想等,一个老管家也拦不住她。
空手而来,再空手出去,离开得干干脆脆。
倒没有走出鵺川地界,汤幼宁漫无目的,随意选了个方向前行。
她的运气不错,在小镇的医馆里,见到了一位草木精。
充斥着她喜爱的蒲公英的气息,她一眼就发觉了。
蒲公英名唤俞舒也,是小镇里唯一的大夫,附近几个村镇的病患,都会过来找他。
汤幼宁在医馆旁的茶寮落座,小半天时间门,耳朵里听个不停的“舒也先生”,他受人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