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了半天,不得要领。要么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把铁丝夹出两个深深的牙印,钳口也磨得发亮。要么是力气小了,铁丝纹丝不动,手心倒磨出个泡。
“嘿!我这……”他烦躁地把钳子往地上一扔,正好砸在一块废弃的齿轮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他看着那把弹起来的钳子,脑子里灵光一闪。
他想起小时候看老师傅们拧钢筋,不是靠手腕子硬掰,是两个人,一人一头,反着方向,一使劲,钢筋就跟麻花似的,拧几下就断了。
拧!
对,是拧,不是夹!
他捡起钳子,重新夹住铁丝。这次,他没把力气都用在手掌上,而是夹紧之后,学着拧钢筋的样子,手腕猛地一转!
“嘎嘣!”
一声脆响,铁丝应声而断。
傻柱低头看,断口平整,带着螺旋的纹路。他再张开钳口,仔仔细细地检查,上面只有一道浅浅的印子,跟之前那副被狗啃过的模样,天差地别。
“我操!”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乐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举着那半截铁丝,跟得了奥运冠军似的。
刘师傅端着茶缸子路过,看见他那傻样,摇了摇头:“乐什么呢?这才是钳工入门第一课。你那手是用来颠勺的,手腕子活。可铁疙瘩不比锅里的土豆,你得顺着它的性子来,不能跟它犯拧。”
傻柱嘿嘿直乐,也不管刘师傅后面说了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这铁疙瘩的“性子”,还真他娘的有点意思!
晚上,秦淮茹家。
今天的晚饭桌上,气氛有点微妙。
傻柱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怎么“顿悟”了拧铁丝的法门,讲得唾沫横飞。
“那劲儿,就跟咱们甩面鱼儿似的,得把劲儿甩到梢上去!光用蛮力,面疙瘩都给你甩墙上去!”
棒梗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吃饭,没插嘴,也没像往常一样给他拆台。
“棒梗今天在学校,也露脸了。”秦淮茹给槐花夹了块土豆,淡淡地说。
傻柱一听,来劲了:“怎么着?把王小胖给揍了?”
“没动手。”棒梗放下筷子,把白天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傻柱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听到用镜子找水平面,他一拍大腿:“嘿!这招绝了!这不就跟咱砌灶台一个理儿嘛!得先吊线,保证四平八稳,不然那锅放上去都是歪的!”
他看棒梗的眼神,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像是欣赏,又有点佩服。
“行啊小子,有你柱子叔当年的风范!”
棒梗嘴角撇了撇,没吭声,耳朵根却有点红。
饭后,傻柱没急着走,他从怀里掏出白天拧断的那截铁丝,献宝似的递给秦淮茹。
“你看看,没伤着钳口。”
秦淮茹接过去看了看,点了点头:“还行,没把钳子废了。”
傻柱有点不满足,又凑到棒梗跟前:“小子,看看,你柱子叔这手艺,地道不?”
棒梗拿起那截铁丝,又拿起桌上傻柱带来的那把钳子,对着灯光看了半天。
“断是断了。”他开口,“可你这力气,还是使大了。”
“嘿,你小子……”
“你看这儿,”棒梗指着钳口内侧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这儿,还是磨了一下。你拧的时候,手不稳,钳子晃了。”